达纳格哈特:行星解析之海王星(图)

新浪星座
原文/达纳-格哈特(Dana Gerhardt)
翻译/甦鸿

达纳-格哈特照片
痛饮吧,梦想家们,你们正在变得枯竭干涸。
--彼得-加布里埃尔《洪水过后》(Peter Gabriel,“After the Flood”)
当行运海王星大步走进我的恋爱宫五宫并且与我的北交点合相时,我找到了我的“灵魂伴侣”。这个男人是我一位久违的老同事,他的海王星高挂中天。西恩突然致电给我让我们再次相逢时,海王星正徘徊在我西方的地平线上--与我的下降点和月亮合相,四分了行运月交点。在我们的组合盘中,海王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与我们十二宫的太阳形成合相,四分了我们的月亮,掌管了我们的天顶。我们之间一直有着这种心照不宣的关联。如今,从我们再次取得联系后,我的生活明显充满了海王星的味道。我多年来一直保持的努力高效彻底烟消云散。我发现自己会看着窗外出神。迷失在另一个世界里。甚至在我们彼此表明心迹之前,我就决定暂时歇业,休假一段时间。我告诉自己,这是五宫事物。我需要花时间让自己恢复创造力--或者说,如果缘分到了,就去谈恋爱。作为一位全职妈妈、公司法人、占星师和作家,我的日程里没有闲暇去谈恋爱。
我们恋爱了。一起度过的那些晚上,我们彼此交谈、彼此依偎、相顾莞尔,直到晨光熹微;我们似乎在一切事情上都有默契。我们在凌晨时分重新梳理自己童年的故事让今天的相聚变得顺理成章--他和我在各自的校园里成长,就像两条平行线,彼此没有交集的岁月最终让我们走到了一起。我们是灵魂伴侣。一天,西恩买了一些有关佛教冥想的书--正是我会买的那些书。我们是同一个人吗?他早年间曾经是一位红酒品鉴家,收藏了很多好红酒。我们喝光了那些藏酒,都是些十五到二十年窖龄的精酿。我不太能喝酒,但这种熏熏然似乎是我们海王星咒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我开玩笑说,什么时候他的酒窖空了,我们的关系也就结束了。我带他去了大瑟尔--这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地方。让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魔力。
一周后,西恩只剩下了一瓶赤霞珠。我们通电话时,他突然沉默了下来。他生气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不是他第一次以突然的、长时间沉默作为回应。但那天晚上,我内心中发生了某些改变。虽然我没有经历过短于十年的情感关系,但这次,经过四个月的交往,我不想再继续玩了。我们不再是拥有魔力的一对。作为对电话那端沉默的回答,我说希望这是个友好的告别,按掉挂机按钮后,我对着听筒耸了耸肩。我坠入情网和解脱出来同样的猝不及防。
这是真爱还是海王星?在接下来的几周里,随着仙尘的消散,我曾为这个男人而疯狂看上去显得更加不可思议。为什么灵魂伴侣会让人神魂颠倒?那是海王星想要的吗? 把我们卷入幻想的漩涡中又抛出来会让他乐在其中吗?占星师常常会这样评论海王星过境,视其为现实世界的暂时性混乱。建议我们要小心自己,我们会很容易上当或者被幻想所欺骗。西方神话中关于海王星的故事屈指可数,但其中最著名的一个恰好支持了这个观点。奥德修斯(Odysseus)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在特洛伊战争之后,他一心只想回到自己深爱的妻子和儿子身边。不幸的是他激怒了海王星(又名波塞冬Poseidon),于是海神让他迷失了方向。在漫长的十年里,奥德修斯一直在海王星的疆域内流浪,在这片幻想之地,他遇到了种种神奇的生物,有以魔幻之果为食的食莲者,有神祇会公开造访的斐亚克人,还有拥有超自然能力的食人怪物。他和他的同伴被会巫术的女人们所阻拦,喀耳刻、克吕普索,还有塞壬。最终,仰赖智慧女神雅典娜从中斡旋,奥德修斯才得以回家。
雅典娜与海神之间竞争由来已久,即用有意识的思维去对抗无意识。据说他们两个激烈争夺过雅典的永久命名权,猜猜最后谁赢了(城市的名字是一个明显的线索)。奇怪的是,作为航海民族的古希腊人留给我们的海王星神话却不多,这位不可一世的神祇,其神力仅次于他的兄弟宙斯。当然,神话的版本不断被修改,就像大师的画布被一次又一次地涂抹覆盖。哲学家们认为,希腊人不将海王星作为主角的做法,意味着西方思想的关键转折点,即走向城邦的理智,摆脱大海的野性荒蛮。此后,波塞冬只会零星地出现在故事中,情节大都是释放出一堆怪物来威胁沿海,索要处女作为祭品。一位不被尊敬的神明总会实施自己的报复。
几个世纪以来,文明一直在驯服海王星所管辖的疆域,将大自然的混沌整理为科学的律法,将神圣的激情构建成宗教机构,将想象中的谵妄提炼为文明所认可的文学艺术形式。所以,我们不应惊讶于海神(通过海王星)选择在十九世纪重新现身的方式。1846年,约翰-伽勒通过望远镜看到了海王星闪着微光的身影,这颗行星被注意到时,它正好与实用主义的土星精确合相在--代表着科学和技术--的水瓶座--文明对理智、组织结构和现实的偏好似乎仍然扼杀着海王星。[1]
尽管如此,海王星已经让世人知道了他的存在。在海王星被发现之后,他搅动了文明的一池春水,让我们重新痴迷于幽灵与超自然维度,发明了麻醉和电影技术,开启了弗洛伊德和荣格对梦与心灵的探索。但这些在文明中仍然只是边缘角色,并不是领衔主演。于是,海王星继续驱使怪物来恐吓我们。他实施着大规模的报复,药物和酒精上瘾吞噬掉我们身边很多人;媒体作品把英雄领袖拉下神坛,或者干脆把他们变成骗子;娱乐产业的催眠让我们变得麻木不仁;广告的诱惑侵蚀着我们的思想。
当你身边有一位正在经历海王星过境的人时,再了解海王星的文化历史也无济于事。就像我的邻居,海王与他的太阳合相时,他失去了弟弟,丢了工作,自己还做了心脏搭桥手术。或者像我的一位客户,在海王星与她的月亮呈90°时,她的母亲因突发癌症离世。再例如我的女朋友,当海王星与她的月亮合相时,她和她已婚的老板开始了一段孽缘,注定不会有好结果。我想,三、四十岁的人群中,大多数人正在感受着海王星的刑克,失去了他们的梦想、生活品味,失去了对自己的认知。恕我斗胆说,这一切不过是错觉,是被侮辱的神明的复仇--或者换成更积极的说法,这是让人更贴近心灵的时机、让人有机会去开发想象力或涉足艺术。恕我斗胆说,请紧紧把握住现实,不要偏离了航向。这些话听起来略显单薄,但足够公平,因为这个世界并不怎么支持海王星的使命。但,如果这个世界并不理解海王星,那么作为占星师,我们必须格外小心不要犯同样的错误。我们往往会把自己所不了解的神明妖魔化。
海王星想要惩罚我们还是赐福给我们?也许,最能证实海王星意图的,并不是其过境时人们遭遇了什么,而是要看人们内心中发生了什么。海王星在水面之下完成自己伟大的工作。所以,很难去触动那些被海王星拥抱着的人。人们可能会屈服于悲伤或错觉。如果人们失去了某些珍贵的东西--健康、动机、深爱的人--他们的双眼会乞求指引、乞求让时间变得有意义。但无论你的话语再怎么充满同情、才华横溢,也没有一句能够切中要害。放弃叫醒那些在云端跳舞的人吧。无论它带来的是失落还是精神上的快感,海王星过境都是把人诱拐到另一个世界中去。这种感觉会是无法抗拒又难以言喻的。如果你想要询问人们对海王星过境的感受如何,不要期待具体的答复。它不会像冥王星过境那样,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让人刻骨铭心。它更像是回忆起一个梦,一次吸毒的体会,或者遇到了外星人。大部分都记不起来了,有时候缺失了最重要的部分。我问过我妈妈受到海王星刑克的那一年经历了什么,她说不出所以然。她只记得海王星过境前后两年的事。她说,海王星过境后的那一年,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海王星过境是进入到鲸腹的原型之旅。当我们进入海王星的大海,自以为是的那个自我似乎消溶了。剩余的残渣则被未知所吞没。就像彼得。加布里埃尔歌中唱的,“当洪水来袭时,你无家可归,你无片瓦可栖,雷霆万钧之下,你转瞬已在千里之外。”我们要去哪里?深深地向内求。或者说我们的一部分会转而向内。有时候,这是海王星过境最棘手、最难对付的表现。表面上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没有损失、没有悲伤、没有中毒。但尽管我们竭尽全力,也无法把自己整合起来。我领略过其中的艰难,在海王星刑克我水星的那一年,我正致力于一本书的创作。我曾期望这一时期有利于我开发出新的想象力资源;毕竟我当时正在写的是海王星主题--童话故事。意识层面上,我有动力也有决心,我的经纪人急切地盼望着书稿,但我内心中的作者却失踪了。她被鲸鱼吞进肚子里了。
海王星之旅是如此的深入内在,我们看不见也摸不着。鉴于我们都想表现得像个英雄,这显得极为尴尬。我们想要面对它,对抗它,或至少做点什么--但在海王星过境时,除了感受其中之外什么都做不了。鲸鱼的肚子既是一种死亡的意象,也象征着子宫。它是自我的湮灭与重生。约瑟夫。坎贝尔(Joseph Campbell)将鲸腹之旅比作宗教上的朝圣之旅,这一主题非常适合海王星的精神能量。“从寓意来说,”坎贝尔说,“进入一座寺庙和英雄潜水通过鲸鱼的巨颌同样是一场冒险,用图片语言,表现出以生命为中心、获得新生的行为。”[2]以生命为中心,获得新生。在海王星过境期间,这些话并不会一开始就浮现在脑海中,但应该如此吗?
我朋友凯伦的次限月亮在七宫伴侣宫与本命海王星合相的那个月,按照太阳弧推运法,她的海王星也刚好换了星座。一颗行星在次限推运法中换座或转向,都标志着能量表达上的重大转变。发生(能量)转变的那一年会发生重大事件。海王星会招来什么?这位已婚的音乐家(她的本命海王星对分本命太阳)在演出后参加了一个聚会,痛饮了某种海王星饮品后酩酊大醉,她把手放在了同样已婚的同事的大腿上,刚巧那个男人的妻子出门了。此后不久,一段隐秘的婚外恋开始了,用她的话来说“美味而充满激情”。这段恋情维持了一年之久。双方都宣称对自己的婚姻很满意,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语言无法描述的。双方都觉得如今离开了对方就活不下去。他们的外遇就是我们最不喜欢的那部分海王星,充满了欺骗和否认的幻想。然而,就我这一年间对凯伦状态的观察来说,她并没有偏离航向,自身也没有任何损失。完全相反的是,她变得更丰富了。她的恋情让她对自己所钟爱的海王星事物有了新的兴趣--绘画和诗歌,也包括她对自己的精神根基的探求。她的外表和行为就像是被一吻唤醒的睡美人。海王星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就是希望她获得新生,过得更好。
以生命为中心,获得新生。当你研究海王星暂时性的紊乱周期时,会发现,人们常常从此结束了悲催的岁月,开启了欣喜若狂的阶段。当我思考与海王星过境相关的种种好运与麻烦时,我总会想起那些圣贤的宗师们。他们不会用相同的方法来教育所有的学生,而是根据每个人的需求来因材施教,对一个人要动之以情,另一个可能就需要无情的棒喝,时而偏重学术,时而寓教于乐。而学生们唯有搔首顿足,觉得自己的宗师高深莫测。我们对海王星的感受也常常如此。无论海王星原型展现出什么,他的慈悲都是在暂时性地转移我们的关注点--重点在于,让我们脱离开熟悉的、狭隘的世界,进入更广阔的天地。海王新开启了悲伤或喜悦之门,带给我们更高阶的体验,让我们看到更高层次生活的模样,让我们瞠目结舌。
当海王星造访了我的北交点,从不相信灵魂伴侣的我也以为自己找到了这么个人。这个海市蜃楼将我从机械、高效的催眠状态中唤醒。我的“灵魂伴侣”失去光彩的那个夜晚,我打开了一本他送给我的心灵丛书。更为长久的旅程就此开始。也许海王星给我们的是某种“逆向过渡性客体”。心理学将孩子们的泰迪熊或想象中的朋友称之为“过渡性客体”,帮助他们戒断母子一体的认知,形成独立的自我存在感。这些客体促进了分离的进程。海王星的逆向过渡性客体对成年人的进化过程可能很重要--帮助我们摆脱独立的自我意识,实现与整体的统一一致。我们独立的自我通常会在青春的梦想中唱主角,因此,在海王星的刑克中,我们必须破除掉这些幻象。我们必须释放掉小我的梦想,才能给更睿智的看法腾出地方。在经历过海王星过境后,我们常常会感受到强烈的交融感和悲悯之心,无边界的归属感和汹涌澎湃的感激之情--达到一种慈悲的境界。我们达成一种细腻敏锐的共识,仿佛一滴水最终认识到自己是大海的一部分。
带给我们启迪和幸福的同时,海王星也带我们进入生命的中心--在地球上,生命起源于海洋,自古属于波塞冬的疆域。天文学家们一直在宇宙中苦苦探索,却从未在其他地方找到这种能够孕育生命的液体。是不是很了不起? 河流和海洋是神话中的海王星送给地球的礼物。梦是另外一份礼物。我们在夜晚进入海王星的国度是恢复生命能量的必要行为,做梦的权力被剥夺时,我们也会失去对生活的把控。夜晚,我们在冥冥中游曳,可以帮助我们处理焦虑和欲望。我们从更高的自我下载智慧,修订我们白天的剧本,以便让我们表现得更出色。
海王星是一位盟友。但,在他的薄纱笼罩的国度里如何平衡才能恰到好处?我们通常认为五五分就等于平衡,但此处所指的可能是纯粹的和谐,需要一个有效的系数。如果我们用地球上水和陆地的比例作个启发性的比喻,即地球认为70%的海王星恰到好处。如果这个比喻过大的话,想一想我们的人体中水分含量同样很多。因为海王星无时不刻都在流淌,并不是间歇式的,这是否意味着我们应该放弃现实?
这是个带有圈套的问题。设想一下正常的思想状态。如果你曾经冥想过,极可能会发现你的“正常”思维状态,是在极度自大的幻想和扭曲中喋喋不休。大多数的思维都陷入了无限循环的怪圈,不断编出故事并信以为真。走在任何一座普通城市的大街上,你所遇到的大部分“正常”人其实并没有真的待在那里,他们都在虚空中旅行。再想一想难以计数的当代成瘾行为--毒品、电视、吸烟、工作、购物、暴饮暴食--把我们推入了悲惨世界中。如果你害怕把自己的海王星系数调升至70%,大可不必。你可能本来就是这个比例。但这些都是“仿造的海王星”行为。空泛的幻想和上瘾行为都不能带给你真正的海王星宝藏。
海王星想要的是你真正的虔诚。检查一下你自己的祭坛上有什么。并不是指你想在那里看到的东西,而是你每天都在跪拜的东西。你把时间都花在什么地方?那就是你崇拜的所在。如果它是真正的海王星行为,或者需要用真正的海王星精神去完成,你会在执行的过程中感到幸福。你的人生会变得有意义;你会感受到平静和安宁。即便处境艰难,你也能刷新认知并怀着感恩之心迅速调整自己。但如果你主要崇拜的是太阳,这种(海王星的)恩典将会转瞬即逝。
太阳是自我的象征,我们心中追求个人满足和荣耀的那个部分。好在海王星的运行轨道离太阳相当遥远,所接收到的阳光仅相当于地球上日照的十分之一。(领航者2号任务的成像团队成员之一将海王星上光线比作阴天时待在没有开灯的大教堂[3]--多么贴切啊。)我们必须让自我走开才能适当地去崇拜海王星。脱离现实更多属于自我的旅程,而不是海王星之旅。当我们从宇宙之源吸取到想法并用来滋养集体的旅程时,当这些想法歌颂的是宇宙的神圣而不是赞美自我时,我们才真的被海王星所拥抱。在那种状态中,70%的时间都如在天堂。平凡的现实将成为幸福之地。
那么,什么才是现实?当今科技给出了颇具海王星风格的描述。固体物质消失于量子谜团之中,一种只有神秘主义者才能理解的整体统一性。科学家告诉我们说,现实是一种通量,存在多种可能性,观察者创造出现实。这起源于先知和其所见之间的关系。当理论物理学家说独立、客观的世界并不存在时,听起来就像佛教徒的主张。如果我们从这个角度重新审视一下海王星被发现时的星盘,土海合会具有崭新的意义。也许正是海王星抓住了土星并摇撼着水瓶座,要求将科学和宗教神圣地融合为一。也许,这是一个远见卓识的邀约,让我们将海王星的价值--诸如交融、悲悯、想象--带入到我们的文明核心之中。也许,正是海王星在吟诵,“痛饮吧,梦想家们,你们正在变得枯竭干涸。”
海王星将在2009年回到发现它时的位置。现在开始赞美还为时过早。
[1]1846年9月23日,下午9:49德国柏林;乔依琳-希尔(Joylin Hill),《行星的发现 The Discovery of the Planets》(AFA出版社,1985)
[2]约瑟夫-坎贝尔(Joseph Campbell),《千面英雄 The Hero with a Thousand Faces 》(伯林根出版社,1968)第92页
[3]托马斯-R-沃特斯(Thomas R- Watters),《行星:史密森指南 Planets: A Smithsonian Guide》(麦克米伦出版公司,1995)第170页